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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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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的眾人都在等待巨人的再一次來臨。

不是他們有了對抗巨人的辦法,而是時刻在做著準備,準備好那巨人再一次肆虐三十三天,不會像之前那樣變的茫然無措。

當然,再此期間,有不少人拜訪過酒中仙,出面接待的都是桑渺,卻不見桑紅衣的蹤影。

桑渺是桑紅衣的父親,這件事知道的人其實不算多,所有有些人見酒中仙只是出動了這麽一個人出來接待他們,心中還有被輕視的不滿,面對桑渺的時候自然就各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只可惜,桑紅衣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他爹更是個刺兒頭。除了他閨女能將他吃的死死的之外,其他人誰碰誰倒黴。

當年在十七階梯的時候,才剛剛飛升不久,他就敢硬剛丹道宗,幾乎就是霸主地位的丹道宗在他手裏吃虧吃的幾乎要崩潰了的歲月了解一下?

所以,如今他的脾氣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了,只是將這些人揍出去了,要放以前,不讓你懷疑一下‘我是誰我在哪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兒去’,那都算他仁慈。

這些碰了一鼻子灰的人自然不會服氣了,於是一被打出去後,三十三天憑空就多了很多桑紅衣的黑料。

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就跟當初顧家被滅門,全天下都在傳是太白山幹的一樣。

桑紅衣都知道,但是她沒興趣出去辟謠。

再過些日子,造謠的人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兩說,傳就傳唄,也沒什麽大不了。

雄鷹是不屑與螻蟻計較長短的。

而此時的桑紅衣卻在閉關。

這是對外的說法。

與其說是閉關,不如說她是在專心的與越人歌聯系。

越人歌現在一直處在那混沌中心的眼皮子底下,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不多。

他現在偽裝成那混沌源頭,但畢竟混沌源頭也是被混沌中心煉化控制的,所以他還是不能有自己的意識。

只有那混沌中心的傷勢不能耽擱,他必須去恢覆的時候,越人歌才敢短暫的放松,即便如此,他還是特別的防備左右,與桑紅衣聯系的時間不能過長。

好在桑紅衣在越人歌的體內留下了星域力量,能夠保證即便有什麽意外也能夠及時的救助越人歌。

而她的精血可以完全與她產生聯系,也方便她隨時救援。

桑紅衣幹脆直接通過精血又留了一抹神識在其中。

混沌中心現在提升越人歌‘屍體’的等級算是下了大工夫,只要手裏有的資源,完全不吝嗇的往越人歌身上砸。

他本是抱著幫自己的心思來做這件事的,對於他自己,他當然不吝嗇。

資源就是為了提升修為而用的。

混沌世界之外如此廣闊,可也如此危險,一個下等星域的副域主,只憑著一件帶著星域氣息的武器就能將他打致重傷,那麽下等星域主呢?中等星域主呢?上等星域主和至尊域主就更不在話下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還會絕望,但是當他得知混沌世界可以衍化星域的時候,他的雄心壯志便被激起。

這種特殊的存在,在星域的歷史上也不過只有兩次,這兩次的意外,它們的星域主此刻都已經晉升上等,而且擁有者成為至尊域主的可能性。

成長性的星域實在是太難得了,特別是這種天生天養天註定的成長型星域,更加的不可多得。

而他身為混沌中心,如果混沌世界再衍化,形成星域,那無疑,他的身份是最為適合煉化這個星域的,他的身份註定了一切都將事半功倍。

他現在滿滿的自信心,只要他奪舍了越人歌的身體,放棄掉現在這個傷痕累累的身體,那麽,未來的一切都是無比光明的。

到時候什麽下等星域主,什麽桑紅衣,他何須懼怕?

等到他成就上等星域主或是至尊域主時,有些賬,他要一筆一筆的和那些人算清楚。

而就在桑紅衣與越人歌偷偷聯系的時候,在那座暗無天日寒冰刺骨的天牢之中,一個男人正在承受著這世上最非人的折磨。

血脈的剝離非是一朝一夕之事,當牢門外的女子看著這一欄之隔的牢房內痛苦的蜷縮在一起的男子,不知為何,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悲涼的情緒。

她所做的事是對的嗎?

她堅持的那些東西就是她應該做的嗎?

這些曾經讓自己的迷茫的問題,在某一個瞬間被自己徹底的揮刀斬斷,她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師父,跟著那個培養了她的人一路不回頭堅定的走下去。

她以為她已經看破了一切,不會再為外物而否定自己的價值。

也明明不過是一個犯人而已,為什麽此時此刻,那些曾被自己拋棄的猶豫與不忍竟然會沒來由的再一次蹦出來,折磨她的心?

這樣承受著痛苦的人她見的多了,早已不會為這種事情而感到憂慮了,但是今日卻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一般,她又一次開始了胡思亂想。

不過,她沒有出手幫助牢中的男子,臉上甚至沒有露出半點暴露心情的表情,只是心裏的不平靜安靜的在心底默默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的她沒有想到,牢房之外,那個男子,他的師父正在冷眼的看著一切。

看著牢裏的那人痛苦的掙紮,看著牢房外的徒弟冷眼旁觀,男人很高興,也很放心,這才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男人終於平靜下來。身體不再抽搐,一身的汗水濕透了衣物,同時,地面也變的濕漉漉的,只從此處便能推算出那男子是何等的痛苦。

女子深深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男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不是她聽力不錯,還能聽到痛苦的喘息聲,她怕是會懷疑這男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餵,你們越人一族的血脈有什麽特別嗎?師父為什麽要收集這麽多越人一族的血脈?”女子好奇的問。

等待她的是長久的沈默。

就在她以為男子不會回答她的時候,那男子低沈沙啞的聲音卻響起道:“你師父收集了很多越人一族的血脈?”

女子似是不防備的點頭道:“嗯,差不多有五萬多條了。”

男子艱難的轉了轉身,換了一個姿勢,道:“這麽多了?”

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

男子不能大幅度的動彈,否則身上就如萬針同穿一般的疼。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思路。

如此簡單的問題,只從女子的回答中便可知道,五萬多條越人一族的血脈,就等同於是有五萬多個越人一族的同族死在這女子的師父手中。

不過,這五萬多人也未必都是這女子的師父殺的。

他這個年紀,在三十三天都算是年輕人。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家族,但是他出生的時候,越人一族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五萬多人,這些人涉及的年代跨度必定久遠,可能要追溯到後遠古時期。

只有那個時候,越人一族才是最鼎盛的。

雖然很多人都被越人康隱瞞了起來,導致了外頭很多人都認為越人一族是越人康一手建立起來的,但是當時越人一族的嫡系與旁系都不算沒落,只是越人康的手段更強一些,將其他人掩蓋住了而已。

如果是那個時候,就有人在收集越人一族的血脈,那麽,這個人是越人康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當時他對這件事情特別的在意,也很熱衷。

如果不是家族長輩強硬的否認了他的做法,可能當時越人康就敢殘殺這麽多同族來做這個實驗。

難道,這一切最終還是與越人康有關嗎?

可是,他們會與越人康有關嗎?

男子不相信,以女子這樣的身份背景,最後會與後遠古時期的越人康有什麽關系。

可若無關,這件事他們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還是說,他們的強大,連這種事也逃不過他們的查探嗎?

挪了挪身子,男子想要坐起來,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女子在外看著,看著男子一次次失敗,最終嘆息著又走了進去,將男子扶坐起來。

“餵,你叫什麽名字來著?”女子偏著頭,似是在努力的想著什麽。

男子不說話,看向女子的眼神中透露著難言的覆雜。

這麽漂亮的女人,可惜了,卻是個助紂為虐的幫兇。

想到此,他總是有些嘆息,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死到臨頭還有心思想這麽多。

“哼!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叫越人聞香對不對?”女子似乎是想起來了,於是有些得意的仰著脖子掐著腰哼哼著笑道。

越人聞香只是淡淡的看了女子一眼,嘴角略微勾起,越發的自嘲。

女子有些不滿越人聞香的態度,偏著頭道:“本姑娘在這裏,比其他人在這裏看著你要好過的多了,至少你餓了還能給你些酒菜墊墊肚子,其他的人可不慣著你,不給吃餿菜餿飯就不錯了。喏,本姑娘心腸好,這只燒雞就賞給你了。你也吃的好些,飽些,怕以後也沒多少機會了。”

“你是在同情我?”越人聞香拿有趣的目光看著女子。

“是啊。”女子絲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如今我為獄卒,你為階下囚,我可憐你有問題嗎?

這就是女子的邏輯。

“既如此,不如你放我出去?”越人聞香似是隨口一說。

“那不行,你當我傻嗎?”女子冷哼,對越人聞香的智商嗤之以鼻。

“你若真傻該多好啊。”越人聞香笑著搖頭,本來他也沒抱期望女子會真的放他出去。

“你快吃吧,免得餓死了,師父還得賴我看守的不好。”女子無趣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走出牢房,往牢房外的椅子上一仰,眼看著就睡著了。

越人聞香靜靜的看著女子,看了很久,也出神了很久,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便開始悶頭處理手上的烤雞。

越人聞香吃的很慢,很仔細,雞骨頭上一絲肉都不剩。

他似乎是不喜歡當著女子的面如此狼狽的吃相,於是轉過身軀,側躺著,卻還能聽到咀嚼的聲音。

女子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實際上完全睡不著。

她依舊閉著眼,卻註意著越人聞香那裏的動靜。

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總覺得有著一絲落寞。但又似乎不完全是落寞,讓人看不懂。

她就這麽一直裝睡,心中思緒萬千,一直到那咀嚼聲停止,她聽到了越人聞香打鼾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目光深邃而迷茫。

此時的越人聞香睡得正酣,那呼嚕聲響亮的根本不像是一個階下囚,也不像是即將面的死亡的人該有的態度。

吃完的烤雞香味還飄散在空氣中,地上吃剩下的雞骨頭亂糟糟的堆在那裏。

女子閑來也無事,進去將那些雞骨頭收拾了拿出去扔了,然後就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出神。

再過五個時辰,還要再餵他一顆丹藥,這麽一顆一顆的餵下去,這個男人遲早要死掉。

那種痛苦應該很難熬吧?

因為都過去了這麽久,他的臉上依舊能夠看到透出的青筋。

他都睡著了,可喘息聲聽著依舊斷斷續續,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師父的話不能不聽,這條屬於越人一族的血脈也必須要被剝離出去,否則師父不會善罷甘休。

她太了解師父的性格了。

別看平日裏總是笑瞇瞇的,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但是一旦認真的要做某一件事,便是八十匹馬也休想拉他回來。

收集越人一族血脈的事情師父都做了這麽久了,現在怎麽可能會放棄?

何況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血脈可是越人一族嫡系的血脈,這種嫡系血脈在如今越人一族都滅的差不多的時候更是難得的珍貴。

可是,她又覺得她並不了解師父。

在她知道師父真正的打算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師父是一個好人。

雖然有時候好人與壞人也不過一念之間,但是突然看到了一個與她想象中不一樣的師父,那種感覺,她知道現在都記憶猶新。

可是現在,她又一次的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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